江西德兴的龙头山,有一个大气的名字,风头却被东南的三清山,西北的大茅山国家级风景区遮盖,青山秀水,寂然生长。然终因出生华丽家族,它的自然的风貌,古韵古风,野趣,在人们越来越崇尚自然风光,崇尚原生态的现代,依托便捷的交通,成了人们打野望的好去处。
从上饶出发,走上德高速,经大茅山高速下,再行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会源桥。一座青石桥,横跨泊水河。高大的青石桥洞与它水中的倒影,组成了一个奇妙的圆。水鸭在中悠游,似乎在皇门出游。没有用一点沙浆,米浆,石头与石头之间密切契合,跨度22.8米,高15米。建于明代1595年的古桥,生长的比较缓慢,看起来还是青春模样,桥体黝黑,如山一般坚固沉稳,有“任凭风吹浪打,我自岿然不动”的气势,唯有青石板隙缝中的小草,似乎在母亲的怀抱中,在自由的歌唱。人生已阅过无数的风景,走过无数的桥,在这里还是会让人心生感慨。
龙头山的上源头村,离德兴高铁站约16公里,从上饶开车一个半小可到。从下源村出来就是原来的沙土路,手机也没有了信号。石头部落藏匿于此山谷中。40余栋房屋的村落,鹅卵石和黄泥垒的墙,黑瓦。历经岁月现沧桑,虽有断橼残壁,然精气神不倒,墙头的茅草根根直刺蓝天。无名的野花,俏然从石缝中挺拔,妩媚于风中。原木虽倒下,生命不逝,换做朵朵菌花,生命得以复活。小巷口的大公鸡,惊见生人,昂首向天,吹响了警报,“喔喔喔”左巷三声,右巷三声,那气势俨然是公鸡中的战斗机。相比之下,溪畔的一只白鸭那简直就是一位智者,红冠子上的白羽,如西藏喇嘛头上戴的帽子,儒冠羽巾,气宇不凡,既不让地盘,也不气燥,一幅气定神闲模样。在这里,自然是喧闹的,野竹林,野莓,苇草,藤曼上的花,肆意的疯长,溪水从屋角,田边汩汩淙淙的流过,鸡们肆无忌惮的在屋檐下刨洞,只有人是寂寞的,诺大的山村,大部份铁将军把门,只有六,七户人家有人。
龙头山的浆源村,在大山的更里面。从石头部落出来,汽车无视山壁上苇丛,山花,树枝殷勤的投怀送抱,在溪流的歌唱中前行。约二十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,一百多户人家散布在十平方公里的盆地里,田野阡陌俨然。云与周边的山缠绵,风,无聊地推动着云雾。云雾笼罩在山巅,村庄安静地如睡着了,在青烟淡雾里痴痴地做梦。
村庄如睡着般安静。
村庄太安静了,狗的爱情也是安静的,安静得没有红尘往事,忘却了爱恨情仇。浆源村的红豆杉顺应着地理环境,心平气和地生长着,不留神就长成了爷爷的爷爷辈,有960多年头了。村头的这颗,村人都说是母的,高大,有十层楼高,身板挺拔,树叶婆娑。虽有过掏心掏肺的痛,但还是活过来了。就像一个女子,在感情路上磕磕绊绊,在每次飞蛾扑火里烧成过灰烬,转而春风吹又生,历经磨难终究让内心丰盈。村尾的这棵,身形不及村头的一半,是公的。村人非要给它们配对,说它们是夫妻树。我们都笑了,树叶也笑了,原来这一棵三树合一:长着扇叶的棕树,挂着黑果果的称砣树(凉粉树),这树太花心了,竟养着俩“小三”,负担太重,怪不得发育缓慢,也难怪那棵母树伤了心。
狗的爱情也是安静的。
田野里,房前屋后的绿植,吸饱了地气,照足了阳光,心胸坦荡面容饱满,迎着和风摇曳,香气在空中传播;母鸡放牧着它的孩子,蚯蚓在泥里钻洞。草木,禽们的情感互相渗透,互相融合,簇拥成温暖的大家庭。感应着村庄的温情,召唤来柔软的情感和乡愁。水坎边挥槔捣衣,樟树下聊聊家长里短;劈柴,挖蚯蚓,喂喂鸡鸭。幸福的外延很广,内涵却可以在此定格。
走的时候,一回头,65岁的颜大婶手扶长长的竹竿,挥刀砍斩的画面出现在眼前,我向她喊了几声,她回首咧开嘴笑了,那灰白的发鬓在风中向我问好。颜大婶去年死了老伴,儿子在江苏打工。我问她怎么不跟儿子去,她说,不是要守三年的么?乡村走向寂寞是它的宿命。山里的人望着远方的城市,无比神往;而城里的人望着云遮雾绕的山巅,欣喜若狂。
到龙头山打野望,有特色的美食是少不了的。还竟然和春申君黄歇扯上了关系。传说春申君与楚国芈月的战争失败后,带着霸业失败的沮丧,爱情背叛的伤痛,死里逃生来到德兴龙头山,见群山逶迤,林木葳邈,认为龙头山名字暗藏玄机,就在龙头山一带隐居,希翼东山再起。
因一路奔波劳累,早已不再是个翩翩公子,而是皮肤黝黑,当地人称“乌佬”。春申君用蕨根粉制作馃皮,将豆腐,鲜笋,混合成馃馅,蒸制后晶莹剔透。因是皮肤黝黑的春申君发明的故称“乌佬馃”。这个传说有没有根据不要紧,要紧的是,这种馃入口确实细腻爽滑,醇美逸香。
打野望,德兴龙头山的确是个好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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